出品：新浪财经上市公司研究院
文/夏虫工作室
核心观点：万向钱潮十一大审计程序不到位背后是否考验公司财报真实性？深入分析后我们发现，万向钱潮三大疑问仍然待解，其一，其预付设备款及工程项目疑似长期挂账，部分工程项目周期超过五年项目进度却不足五成，这是否影响资产列报真实性？其二，公司大幅攀升的营收规模背后是近三成低毛利贸易业务，营收与债务规模为何“双高”？其三，公司账面近九成资金存于财务公司，频繁的关联腾挪又可能暗藏何种风险？
【文章背景】
近日，审计机构天健所及25名注册会计师因项目执业质量等问题收警示函引发市场关注。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项目执业质量欠佳涉及公司高达8家，分别为帕瓦股份、浙富控股、维康药业（维权）、岳阳林纸、盛视科技、万向钱潮、传化智联、东杰智能。
对于审计质量欠佳公司，普通投资者应该注意哪些风险？业内人士表示，审计机构若未有效执行风险评估程序（如未关注供应商资质异常、未核查关联方资金往来），可能导致重大错报未被发现，最终可能导致报表失真。如在金刚玻璃、乐视网等案例中，审计机构因函证程序失控、收入核查不到位等原因，最终导致虚增收入未被识别。
基于此，我们对上述8家审计执业质量欠佳公司进行深度复盘，看看是否可能出现因执业质量欠佳导致报表失真风险？
【正文】
根据证监会官网信息，万向钱潮存在多个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的问题。其中包括内部控制、贸易业务商业实质、收入确认、存货与成本、函证程序、关联交易等十一审计程序欠缺情形。基于上述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的情况，我们或需要关注万向钱潮三大问题：
其一，长期资产相关实质性程序执行不到位，资产列报是否可能失真？其预付设备款及工程项目疑似长期挂账，相关工程项目周期超过五年项目进度却不足五成。
其二，收入确认相关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未对贸易业务商业实质等保持应有的职业怀疑，公司收入端是否存在“虚假繁荣”？公司41亿贸易收入占比近三成。
其三，关联方及关联交易相关实质性程序以及相关银行函证程序执行不到位，相关资金安全性又是否需要警惕？公司账面近九成资金存于财务公司。
资产列报有无失真风险？预付设备款疑似长期挂账
万向钱潮的长期资产相关实质性程序执行不到位，其中其他流动资产及在建工程等均存在审计程序不到位情形。
对于他流动资产及在建工程等资产审计程序不到位将可能会衍生何种风险？新浪鹰眼预警专家系统模型提示，对于他流动资产及在建工程等资产需要注意以下可能风险，一方面，需要关注是否存在长期资产是否存在长期挂账现象，警惕相关方借助长期资产挂账掩盖资金占用等风险；另一方面，需要关注长期在建工程是否延期转固现象，最终导致公司利润表失真。
根据公司近年历年年报发现，万向钱潮疑似出现预付设备款长期挂账问题。万向钱潮历年年报显示，2020年公司新增预付设备款，预付金额为3584.12万元；2021年预付设备款又进一步上升5152.83万元；2022年该预付设备款仍然超5000万元挂账；2023年该款项又大幅攀升至1.47亿元。
截止2024年半年报末，万向钱潮该预付设备工程仍存在超1亿元挂账。
至此，我们疑惑的是，为何万向钱潮该笔预付设备工程款挂账周期如此之长，究竟有没有资金腾挪或占用等风险？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次通报审计程序不到位中，监管明确指出，截至2023年末，万向钱潮个别公司预付购买设备款期末余额较大，设备在2018年年底已制造完毕，未关注该设备的发货情况及其对万向钱潮财务报表的影响，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
与此同时，我们进一步发现，公司的在建工程进度疑似缓慢，预算也出现调整现象。
以汽车轮毂单元投资项目为例，2016年年报显示，该项目工程预算为18.08亿元，当年工程累计投入为36.24%，工程进度为40%；2017年，该项目工程预算被大幅调整至25.22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时隔六年后，上述工程项目进度仍然停留在55.2%。截止2024年，汽车轮毂单元投资项目整体工程累计投入为33.23%，工程进度为55.2%，具体如下图：
无独有偶，万向钱潮另一个工程项目“智慧化工厂建设项目”，2016年预算金额为36.96亿元，2017年预算金额被下调至35亿元。值得注意的是，该工程项目依然进度缓慢，截止2024年半年报末，该项目工程累计投入占预算比例为30.57%，工程进度仅为38.62%。
至此，我们疑惑的是，为何公司工程项目进度如此缓慢？工程进度缓慢背后究竟是管理效率较差还是另有其他原因？长期挂账的工程项目是否可能减值风险？相关工程项目又是否可能延缓转固等情形？
值得注意的是，审计机构在万向钱潮存在在建工程审计程序不到位，其主要体现一是在执行个别公司在建工程监盘程序时，未关注两项设备已长期挂账未验收，可能存在已实际投入使用等异常情况。二是未充分关注个别公司在建工程项目在资产负债表日之前是否已被验收，是否已经转为固定资产，未就上述情形获取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
营收与债务“双高”背后：贸易业务撑大营收规模？有息债务逐年攀升
值得注意的是，万向钱潮近年营收整体维持持续扩大状态，营收规模由此前百亿水平大幅提升至2023年的近145亿元水平。
然而，公司盈利水平却并未随着规模扩大而增强，相比2015年8%左右的净利率，2020年净利率腰斩至4.08%。2024年三季度，公司净利率也仅为6.66%。为何公司出现增收不增利？
值得注意的是，公司大幅膨胀的营收背后存在较大比例的贸易业务。2023年，公司物资贸易规模高达41.16亿元，收入占比接近三成左右。需要指出的是，公司贸易业务毛利率仅为2%左右的水平，极低的毛利率或整体拉低公司综合毛利率。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发现，万向钱潮的有息负债由2019年的16.71亿元飙升至2023年的47.17亿元，截止2024年三季报末，公司的有息债务规模超50亿元。需要指出的是，公司营收等规模扩大或利于上市公司融资。根据公开资料显示，由于主体评级高、拥有更充分的信息、以及更容易找到信用增级和担保机构，100亿以上大企业信用债融资的平均成本仅为4.75%，低于传统银行贷款的平均融资平均成本（后者约为6.6%），5亿以下上市公司发行的信用债平均融资成本为6.70%，融资成本显著高于规模较大的企业。
至此，我们疑惑的是，为何公司新增贸易业务？是否涉嫌利用贸易业务撑大营收规模之嫌？
万向钱潮的审计机构被指未对贸易业务商业实质等保持应有的职业怀疑及收入确认相关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
其一，未对贸易业务商业实质等保持应有的职业怀疑。一是未对个别重要组成部分执行控制测试，未获取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为发表内部控制审计意见提供合理保证。二是个别子公司收入底稿存在多处错漏。三是未对贸易业务商业实质保持应有的职业怀疑。
其二，收入确认相关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一是部分订单的过磅日期、出库日期、结算单日期差异较大。未对以结算单作为收入确认时点的合理性保持应有的职业怀疑并执行进一步审计程序。二是未对个别子公司部分业务采用总额法确认收入的恰当性执行充分适当的审计程序。
频繁关联腾挪背后：账面近九成资金存于财务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万向钱潮审计机构被指对其关联方及关联交易相关实质性程序执行不到位。即一是审计监管提示函回复中的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二是关联交易实质性程序执行不到位。此外，万向钱潮的审计函证程序也被指不到位，即一是银行函证程序执行不到位。未核实银行账户清单、银行函证范围的完整性、准确性，未对异常情形保持应有的职业怀疑，相关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对银行账户发函的发函地址与注册地址不一致，对发函地址核验执行不到位。二是对涉及个别公司的资金审计程序执行不到位。
值得注意的，万向钱潮关联交易较为频繁。
一方面，万向钱潮大部分货币资金存于万向财务公司。2024年半年报显示，公司货币资金为50.75亿元，而存于财务公司资金却高达44.6亿元，接近九成资金存于万向集团公司。公司与财务公司资金往来呈现出“高存低贷”，同期公司向财务公司贷款金额仅为2.58亿元。需要指出的，公司有息债务规模超过50亿元，为何一边向财务公司存款，一边又向外部融资，这种资金结构是否合理？
除了资金往来，公司与万向系也频繁进行资产股权腾挪。
根据2022年3月28日第九届董事会第一次临时会议决议，公司拟受让万向集团公司持有的万向一二三公司人民币3.2亿元注册资本并以40.00亿元履行实缴出资义务，其中， 3.2亿元计入注册资本，36.80亿元计入资本公积，本轮股权受让后，公司拟持有万向一二三公司10.91%的股份。值得注意的是，公司的其他权益工具也由8.96亿元飙升超46亿元规模。
需要指出的是，公司的其他权益工具投资审计程序不到位。在评价个别评估报告中资产评估专家采用的假设和方法是否恰当时，存在以下问题：一是未分析和评价资产评估专家采用的评估假设和方法是否恰当。二是未结合公司的实际经营情况、盈利情况等充分关注不采用收益法的合理性，未对公司期末公允价值执行充分适当的审计程序。
近日，公司又进一步公布重组进展。2024年5月5日晚，万向钱潮发布公告，拟通过发行股份及支付现金方式，购买万向美国持有的WAC100%股权，同时拟向不超过35名特定投资者发行股份募集配套资金。本次交易标的公司作价尚待审计、评估工作完成后确定，但截至2023年底，WAC的总资产超过50亿人民币，营业收入也超过万向钱潮的50%，交易构成重大资产重组，但不构成借壳上市。
需要指出的是，本次交易的交易对方万向美国，实为万向钱潮控股股东万向集团持股60%的企业，因此交易构成关联交易。万向钱潮称，通过本次交易，公司将进一步增强全球化业务布局的广度和深度，显著提高公司在亚洲、欧洲、美洲供应链的响应速度和可靠性，更好地融入全球各大主机厂的供应链体系，并进一步提高全球市场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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